苏家门庭里的子弟,也大多教养不错,静瑜虽不曾见过,但此前也做过一些了解。
此番构陷宸王,说是一时糊涂也好,说是罪大恶极也罢,却诚如风离轩所言,到底也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。
只要天子宽容一些,也不是不能留下他们的命。
只是权臣一旦生了异心,即便曾经如何忠心,也是不能再重用了。
“予修,你跟朕不同。”静瑜声音淡淡,透着波澜不惊的从容,“从几年前天都城出现谣言开始,朕知道了苏相父子的阴谋,这些年不动声色,只当是百无聊赖寻找了一个乐趣,耐下性子陪着他们演戏,所以当一桩桩证据呈现在朝堂时,朕只是冷眼旁观,根本不曾信过一个字,对你父王也从未有过半分怀疑,因为朕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是无生有。”
“但是你不同。”她偏头看了少年一眼,“当你坐那个位置的时候,却不能抱着跟朕一样的心态,不能把权臣之间的勾心斗角当做是游戏,更不能对任何事情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。”
“权势对于很多人来说,是一辈子汲汲营营所谋求的东西,身在高位时间久了,没有人会当真对权力无动于衷。身为天子,你需要对真正的忠臣能臣交托信任,但不能把这种信任当成信念,人心会变,忠心也会掺杂一些另外的东西,当这些东西大过他们对君王的忠心时,野心会蔓延,疯长,那个时候你要自己去判断,去做一些筹谋,以确定自己可以掌控任何预料之外的事情。”
轻轻吁了一口气,静瑜轻笑:“其实说得再多也不过是纸谈兵,等你真坐帝位的那一天,很多事情你自然而然该知道如何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