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间里有人,几个女生正围在一起自拍。
为啥要在这种地方自拍啊,搞不懂。
我进了隔间,沉思几分钟后出来,她们还在洗手池前聊个没完。
只能默默洗手离开,但是不能回教室。所以我进了旁边的女子更衣室。
更衣室里没开灯,只有换气扇慢慢转着散下的冷白色月光,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它本来就这么慢。
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个轮廓,但这也可以了。
我抬起脚狠狠踹向固定在地面的长凳,金属和木共振的回响荡漾在瓷砖墙上,我的脚也痛得发麻。
正撑着墙等这阵疼过去的时候,储物柜后面忽然窜出来一个圆乎乎的影子。
那个影子颤着声音问:“谁、谁……?”
我去,怎么还有人啊。
抬手开灯,白炽灯叮叮闪了两下才稳定照明,那个人眯着眼用手挡着光向我看来,“是你啊,鸶霣……”
“……嗯,是我。”
是顾闲英,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肿了一圈,鼻头也是红红的。
她吸了下鼻子,又问:“你刚才踢到椅子了?”
“嗯,不小心踢到了。”
她问没事吧,我说没事,她又问:“怎么到这里来了,要干什么……?”
我把手藏进袖子里,攥紧了里面的美工刀,“因为……在找你,就找到这里了。”
莫名地有点讨厌我这开口就说谎的被动技。
“来找我……?”
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“嗯。”
顾闲英忽然一个泪如泉涌,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伸出朝我走来,“鸶霣啊——”
喂喂喂喂喂,要干嘛啊!
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,贴到墙上了,然后被她贴上了。
她也不说话,就是把肉乎乎的身体靠我身上,额头抵在在我胸口哭。
……要埋胸哭的话,找蒋秋然不好吗,我这儿又没啥可以给你埋的。
不过顾闲英性格还是比较克制的,小声哭了几下就自己起来了,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呃,没事……”我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衣服,还好没弄脏,还是决定慰问一下,“你怎么了?”
顾闲英抿着唇抠着指甲,盯着地板看,“心里很难受。”
那你要不要试试给自己一刀?超推荐的。
但我还是决定当个正常人,“发生什么了?”
她蹙着眉,四圆八方脸庞上挂着泪,手指绞在一起,咬着唇,半天才开口,“其实,那个遗书是我写的……”